地里的鬼火

老桩的时候，人死掉可不是随便乱葬的。有条件的家会花钱买个棺材，好好送葬。可要是家穷了，就只能用草席裹紧尸体，随便找个地方草草埋了。那时候好风水的地都被有钱人占了，穷人就只能凑合。没钱请人看风水，有时候会不小心把人埋到了土地上。当时没啥事，但过了好些年，被埋的人吸收了太多的阴气，就容易出问题。 新中国成立刚开始分土地，那时候宣传无神论，村里的土地连墓地的附近也分到了一块。当然，谁也不想分到跟坟地挨着的地，总觉得在老祖宗安息的地方种地不吉利。 我爷爷家的运气还行，没分到那种地。不过，分到别人的田里却是埋着一具尸骨。 话说有一天，我太爷爷去新分的地里翻地。那会儿过去打仗了，田里都是绿油油的杂草。他翻到四分之一的时候，用耙子翻过去，听得“啪”的一声，像是瓦片碎了一样。太爷爷拿起耙子，过去准备把那个东西弄出来扔掉。 他用耙子刨了一会儿土，刨出来的是个水缸的底部，上面裂开，露着里面的泥土。太爷爷继续往下刨，越刨越深，可不是破缸的残片。于是他回家拿了挖土的家伙，想把它挖出来看看。 不一会儿，破缸周围被挖出了一个大坑，这时，太爷爷挖到了破缸的一个大缺口，他坐下来抽了一口烟，继续沿缺口挖了起来，耙子碰到了什么硬东西，周围的土都翻开了，赫然是一截白骨！ 太爷爷也扛过枪，见过血，当时只是被吓了一跳，没觉得有什么不舒服。当时天也晚了，他就把破缸和那截白骨留在了那里，扛着家伙回家了。 晚上喝酒的时候，村里人来串门，太爷爷就讲起了这件事。大家一商量，认为是打仗时死的人，那个缸就是他用作棺材的。 几个人琢磨着明天去看看。爷爷知道了这件事，气得不行，什么事都敢干，他偷偷地决定明天起个大早去看死人。第二天，天下起了薄雾，整个早晨有点压抑。 爷爷起了个大早，偷偷地一个人去田里了。快靠近自家田的地方，爷爷悄悄地蹲下了，因为他看到雾蒙蒙的空气里，似乎有一团绿色的东西在飘着。 站得太远，雾也太浓，爷爷根本看不清那是什么。他继续靠近，等到离得近了，才看清那是一团绿蒙蒙的鬼火。 关于鬼火的科学解释是骨头里的白磷遇空气后自燃。虽然人们这么解释，碰到鬼火的似乎都没什么好结果，有些人仅仅看一眼就大病了一场。 可爷爷啥也不懂，强烈的好奇心让他捡起一块泥土，朝鬼火扔去。结果，鬼火没反应，却盯上了爷爷。 他往前跑，鬼火也跟着，他追鬼火，鬼火便急忙往后退，两者总是保持一段距离。情急之下，爷爷想了个办法，他把鞋子倒过来穿，然后再走回去，鬼火像是迷失了目标，不再跟着了。 回去之后，爷爷大病了一场，浑身长满了疮，修养了好长时间才好转。 听人说，鬼火之类的东西是跟着人的脚印走的，爷爷把鞋反穿，鬼火就朝相反的方向去了。 后来，那个缸里确实挖出了一具尸骨，但是只有几截白骨，更奇怪的是，没有头骨，就是说脑袋不见了。 实行火葬以后，鬼火的数量明显少了，能见到的人算是倒了大霉的。 我父亲说，几十年前，村里刚盖楼房，有钱人家把楼盖好，就在自家顶上乘凉。 当时有个女人独自在家，晚上热了上阳台去，却看到一个发着绿光的火球晃晃悠悠地向远处的坟地飘去。第二天那女人病倒了，虚了好一阵。

图为老桩的场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