凶梦
凶梦外面下着雨,屋子里只有两个男人在对话,一个是我,一个是徐医......
★ 凶梦
外面下着雨,屋子里只有两个男人在对话,一个是我,一个是徐医生。
“最近那件连环杀人案你怎么看?”我咂了一口咖啡,苦味在嘴里散开。其实我根本不喜欢这洋玩意儿,但徐医生热情推过来,只好接下。三年前抑郁症最严重的时候,我成天躲在家像只老鼠,徐医生是我的主治医师,后来病好了,我们倒成了朋友。
“太吓人了!全市人心惶惶的,现在谁敢半夜一个人上街?”徐医生咳了两声,脸色不太对。
“听说每个被害人都被割了头,现场血淋淋的,连刑警都受不了。”
“简直不敢相信!”他耸了耸肩。
“会不会是仇杀?”
“我看不像。”
“为什么?”
“被害人的身份差太远了。书店老板、工程师、流浪汉、学生、妓女,甚至……”
“甚至还有个法官。”我接话。
“这些人之间根本没关系,警察也没查出他们生前和谁结过那么大的仇,大到要砍头泄愤。”
“警察都是白痴,平时威风,真需要破案了屁用没有。”我有点火大。
“你好像对警察意见很大?”徐医生皱了皱眉。
“没什么,就是生气。”我扯了扯嘴角。
雨声越来越大,我们一时都没说话。
“那你觉得凶手图什么?”我又开口。
“从专业角度看,这人明显有人格障碍,反社会人格。”
“反社会人格是什么?”
“说白了就是没良心,没道德约束。为了自己的目的什么都不管,法律也不放在眼里,干了坏事也不内疚。”
“跟某些政客挺像。”我笑了。
“对,这种人往往智商很高。如果从政可能很成功,但要是犯罪,就是彻底的恶魔,就像这个连环杀手。”
“你这么说也太抬举他了。说不定动机特别简单。”
徐医生看着我,等我说下去。
“他可能只是想收藏这些头。跟有人集邮、玩古董、收高跟鞋或者烟斗没什么两样。”
“你怎么会这么想?”徐医生愣住了。
“突然冒出来的念头。”我保持微笑。
又冷场了。雨还在下,徐医生用钢笔嗒、嗒、嗒地敲着桌面,气氛有点僵。
我瞟了一眼窗边的cd机。
“呃——你喜欢音乐?”徐医生打破沉默。
“嗯,特别是摇滚。”
“听过迈克尔·杰克逊吗?”
“那个像疯女人一样、老是拉裤链的家伙?”
徐医生笑出声,起身走到cd机前,从架子上抽出一张cd放进机器。
“杰克逊的音乐是二十世纪末美国精神的代表,他把商业文化推到了顶峰。”他按下播放键。
金属质感的旋律响起来。
“不错,挺好听。”我冷冷地说。
徐医生回头,表情一僵——他看见我手里明晃晃的刀。
“你……你想干什么?”他往后退了一步。
“徐医生,我很欣赏你的才华。不过抱歉,我更喜欢你的头。”我微笑着,像看艺术品一样盯着他的脑袋。
cd机里传出迈克尔狼嚎似的尖叫。
两小时后,徐医生的头摆进了我地下室的陈列柜,和另外六个表情各异的头颅排在一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