华丽的宴席

　　我盯着一个女人看了好久。挺有意思的，嘴唇厚，手也大，身材很好，眼睛吊着，杏仁眼，眉毛很有个性，鼻子挺翘，额头稍微有点凸，额头也宽。她喜欢穿黑丝袜，咖色套装，胸前挺紧的。经常在xx写字楼出没，谁也不跟她一起，总去六街45号的珍菌王，就爱吃各种蘑菇。她身上那种孤傲的气质挺吸引人的，那种甜，那种水润的感觉，就像一颗熟透了的李子。我总觉得，要是能和她……算了，别想那些了。

　　这次我决定见她一面。我穿了一件普通的棉T恤，卡其色休闲裤，咖色皮鞋，没抽烟，把头发剪短了，感觉眉眼比较清晰。

　　下班的时候，大家陆续走出来，她还是最后一个，天已经黑透了。

　　“我想请你吃顿饭。” 我没上前拦她，那样不太好。

　　“我为什么要跟你去？” 她没看我，正翻着包，原来是找一支铅笔，那种四色铅笔，带纹路的，她利落地把头发盘起来，别上了。

　　“因为我想请你吃蘑菇。”

　　她抬眼看了我：“好吧。”

　　她没问我要去哪，也没问我是谁，好像一切都在她的计划里。

　　我们没打车，只是沿着路边，顺着夕阳的方向走啊走。直到走到城西的一个废弃工厂。我指了指二楼。

　　她看了我一眼，没说话，先走上去，她那双小腿可真结实，蹬蹬蹬地上了楼。

　　我跟在她后面，嘴角忍不住笑了。

　　她上到二楼，转过身看着我，好像在问我想去哪儿，我笑着没说话，走到她前面，给她带路。绕过两个空车间，我带她来到一个有门的车间前面，礼貌地为她拉开门：“请。”

　　她高昂着头走了进去。里面已经布置成了一个长方桌，红色的桌布，三角架式的烛台，上面是没点燃的红蜡烛。我拍了拍手，几个穿着黑衣的矮个子端着菜上来，我一一接过去放在桌上，点燃红蜡烛，开了一瓶红酒。 替她拉开椅子，放好她的皮包。她坐了下来，摆弄了一下刀叉，啊，这有点歪，是我弄错了。

　　我按从左到右的顺序依次打开金属罩，露出香气扑鼻的食物。

　　各种各样的蘑菇。有她见过的，没见过的，烤的，烧的，焗过的，蒸的，做成蓉的，塞进整鸡肚子里……总共十八种做法。花了七个小时品尝。每道都插了一叉子放在她面前的碟子里。

　她先喝了一口酒开胃，然后开始细嚼慢咽起来，嘴角都没沾上油。挺有教养的。

　我一口都没吃，端着酒杯抿着红酒，偶尔闻闻香气，偷偷瞄她低垂的睫毛，像灌木丛一样。

她用餐巾擦了擦嘴，我起身走到她旁边，她没看我：“说吧，去哪儿做。”

我笑着没说话，伸出一只手扶起她，拉她来到车间最里面的一扇门前，让她闭上眼睛，轻轻推开门：“睁开你漂亮的眼睛吧。”

她彻底僵住了，像这扇门后面被冰冻的所有女人一样，瞬间凝固在原地。

里面多多少少有二十几个被冰冻的黑丝袜职业装的女人，她们的头盖骨都被利器掀开了，里面的脑液一滴不剩，她们的眼睛空洞无神。

0我笑了一下：“你以为这些美味的蘑菇是怎么种出来的？ 脑浆是最好的营养液。”

0她身后传来难以察觉的微型电锯的尖锐声。